此時此地,有多少人想起六四竟也來到二十周年忌了!
上個世紀,被稱為X世代的我們,總在新舊價值中尋求平衡,做為熱血的中國青年,遙遠的五四不提,保釣、中(ROC)美斷交、美麗島事件等等運動總是出現在我閱讀的文章裡,心馳神往久矣,狂飆的八O年代末,台北校園內各式運動風起雲湧...
忽聞北京天安門廣場上的學生從五月初開始,慢慢愈聚愈多,甚至埋鍋造飯,外電每日放送,台北媒體跟進報導,幾家報社甚至派記者親赴現場採訪,兩岸血濃於水,我們怎能在台灣做壁上觀?於是開始在台北中正紀念堂廣場聲援北京。
那年正要畢業,白天忙著找工作,晚上就和朋友相約廣場見,初始多少有些清風明月的閒散,隨著中共準備動武的傳聞日益增多,我們的心情也不安了起來,每天都有人發表不同的看法,有的樂觀(東歐骨牌效應)、有的悲觀(極權政體本質),直到坦克開上長安大街、機關槍對著學生掃射的畫面出現,我們才終於了解到共產黨的厲害,尤其是一名男子以肉身站在坦克車之前的畫面最為震撼,那陣子,和朋友們討論時我們的眼睛都是濕的。
遙想1989,唉!那已是上個世紀的事囉,今日的中國急著擺脫過去的包袱,曾經在天安門廣場上出現過的人們,雖然見證了那場歷史,但現在沒多少人想提起。
2002與2003這兩年的六月四日我都去了天安門廣場,02年和Joe搭出租車從長安大街繞行廣場一周,在車上為死難者默禱,03年我獨自搭公車前往,從中山公園走到人民英雄紀念碑,包中帶著一束玫瑰,我盯著紀念碑附近的武警和公安,非常俗辣的遲遲不敢掏花出來,食指和拇指因為掐著刺而滲出血,最後只好往前門方向走,在距離紀念碑三、四百米遠處放下花心中默禱廣場上的英靈們安息。
二十年了,活著見證這段歷史,《零八憲章》的主張我想再過二十年也不可能實現吧,那再過兩個二十年呢?但願神能應許這一天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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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社新聞:北京民間發起研討會 探究六四事件影響
2009.05.18 12:29 pm
多位中國學者、律師及「六四」民主運動的參與者,最近在北京舉行六四民主運動研討會,探討六四後中國的民主進程與社會形勢。
美國之音中文網說,在六四事件即將屆滿20週年前夕,儘管北京當局加緊監控,有關六四事件的討論仍然在北京展開。上週一場名為「2009六四民主運動的研討會」在北京舉行,共有學者、律師、編輯以及因六四事件而坐牢的人士共19人參加。
由於當天也是母親節,與會人士向六四事件中失去孩子的「天安門母親」致敬並靜默三分鐘,向六四死難者致哀。
據報導,包括北京電影學院講師崔衛平、北大教授錢理群都在會上發表論文。崔衛平在名為「為什麼要談六四」的文章中說,「我們對於六四集體保持沉默,實際上是參與了隱瞞這樁罪行。如此做法已經使得我們每個人對於這件事情有了一定的責任。」
崔衛平接受美國之音採訪時表示,召開這場會議是因為大家覺得光是寫寫有關六四的文章是不夠的,必須公開討論才能有更大效果。
崔衛平說,如果再過10年,大家還是保持沉默,六四就不是少數人作惡,而是所有人都參與的惡行。各行各業的精英對這件事情應首先負起責任,讓良知發出聲音,才是民族道德重建、社會重建的起點。
崔衛平表示,為避免官方的干擾,參加者在會議開始前非常小心,會議召開後,目前為止只聽說一名會者遭到警察訊問。
崔衛平表示,出席者在會中發言踴躍。錢理群表示,20年前,許多學生為中國民主事業獻出生命,他作為教師,對於未能保護他們,一直心懷內疚,如果他再不說話,就是愧為人師。
錢理群並說,他的出席是基於學者的良知。政治家可以不為六四平反,但學者卻必須將六四寫進歷史,進行討論和研究。
中國社科院學者張博樹在會中發表論文指出,「發生於20年前的中國共產黨政府當局對1989公民維憲愛國運動的鎮壓,從鎮壓者一方來說,典型地體現了敵對思維邏輯。」
張博樹文章說,「它把對當政者的善意批評,解讀為居心叵測的陰謀;把對現存體制的質疑、分析,解釋為對現存政權的惡意否定。這是鄧小平等中共領導人鑄成歷史大錯的開始。」
張博樹的這篇「論敵對思維」的文章中還表示,「可怕的是,這種敵對思維邏輯至今還陰魂不散,阻礙著我們這個民族走向民主、走向光明,阻礙中華民族真正邁入現代政治文明。」
當年參與六四學運並因此兩次坐牢的李海也在會中談到六四如何成為他生命的一部分,他在六四後生活、工作都受到直接影響,付出巨大代價。
崔衛平表示,會中有人提出類似的研討會不應只在六四事件20週年才舉辦,應該每年都舉行。
崔衛平對此表示贊同並表示,六四事件不僅是中國歷史的轉折點,也為今天中國各種情況提供了解釋,甚至為中國未來20年的進程提供了方向,所以應該公開討論,而不是一再地迴避。